日影/「默默守護」摯愛之人的美麗與憂愁:《致我所愛之人》的離別練習曲
《致我所愛之人》就像是陰陽兩隔的《長椅小情歌》,剛開始聽到「附體」的概念感覺很嚇人,但這其中蘊含著「默默守護的愛」,是一部溫情也溫柔的作品。
改編自同名小說,也是作家母親東直子與導演女兒東香織,兩人攜手合作的深情之作。小說由 10 個短篇故事集結而成,這次電影改編了其中 4 齣,分別是:三角龍、藍色的、鏡頭和松香粉。
整部電影有著《妻子變成小學生》的奇幻,卻沒有逝去妻子「復活」的奇蹟。在片中,逝去之人只能附身在沒有生命的物體上,靜靜地看著摯愛之人的一舉一動。
只能看、卻什麼也不能做——看似有點殘忍,但隨著故事發展,卻意外展現出獨自活著的人,用各種形式守護、延續彼此羈絆的樣貌。告別,不僅是對生者的練習,或許也是已逝之人的課題。
附體不是附身,而是默默守護的溫柔與羈絆
東香織、東直子母子獨家來台舉辦映後座談。談到創作的起心動念,母親笑說,當初是源自於受出版社邀稿,希望撰寫恐怖故事的靈感。她設想讓靈魂附身於「不會動的物體」,這樣一來,附身者「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單純地守護著你深愛的那個人、那個世界」。
然而,隨著寫作深入,她越發感到悲傷與不捨,這些情感最終發展成多篇短篇故事,也讓她對「靈魂真的會存在於這些物體上」的念頭日益堅定。
由小泉今日子飾演的「靈魂引路人」,就如同針線般,串起每一個靈魂之間的羈絆。東直子認為,這是引導這些突然間需要附身的靈魂,讓祂們在徬徨無助時能有所依循使故事發展更加順暢,也讓讀者感到安心,「這是母親般的角色,守護著這些孤單的靈魂」。
電影中,靈魂引路人的辦公地點被設定在充滿懷舊氛圍的學校音樂教室。這與原著小說中「什麼都沒有的空白空間」形成對比。東香織說,他希望電影能更寫實,也考量到小泉今日子本身也從事音樂活動,因此在未公開的「背景設定」中,將引路人設定為音樂老師。
書寫與改編:嘗試成為「物件」的視角
片中另一個具代表性的物件,是歪斜的三腳龍馬克杯。這個物件源自東直子對「三隻腳的東西」和恐龍的個人喜愛。她透露,當初在寫故事時,看到自己從博物館買來的杯子,便將其作為創作主體。他們這次也將馬克杯帶來台灣,象徵完成片中角色小春的生前心願。
在連載故事的過程中,東直子坦言起初寫作時,必須「變身成一種死人的心情,去寫下他們的感受」,這種體驗讓她並不舒服;女兒東香織在改編劇本時也有相同感受,她嘗試從「附體物品的角度去觀看這個世界」,彷彿自己「變成了那個物品」。
至於他們最喜歡哪一篇故事?東直子認為是〈松香粉〉。這齣故事以一位 40 多歲的母親為主角,靈感來自她與兒子聊到棒球比賽中,會逐漸消失的物品,這使得這個故事對她而言「特別的清淨,也特別的喜歡」。
東香織則對〈藍色格子〉情有獨鍾,因為那是她童年玩耍的真實地點。另外,她在電影改編中,也對這個短篇做了最大幅度的更動,增加了漫才藝人、還融入了其他短篇的護唇膏女孩等夥伴,他笑說:「避免讓小男孩覺得太孤單」。
東香織表示,她已經造訪過台灣兩次,非常喜歡台灣人的友善和溫暖,這次還發現夜市美食「魷魚小黃瓜」超級好吃。他透露,原著〈三角龍〉的主角小春,原本是安排去法國旅行,但因為導演的私心,電影中特別改成了台灣,是個相當有趣的安排。
東直子衷心期盼,《致我所愛之人》能在台灣獲得更多支持與推廣,並幽默地表示,如果將來有機會「附身」,她希望可以附身在「這部片的 DCP 檔案上」,當電影播放時,她能看到大家觀看電影的表情。
《致我所愛之人》不僅是一部奇幻作品,更是母女情感的結晶。透過「附體」的設定,它引導我們思考生命中最重要的連結與不捨,以及如何好好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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