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電影】老狐狸。

2023-12-04 22:29 柳時雨

賣房子給我爸！

其實「老狐狸」（Old fox）講的沒錯，功利主義盛行的社會，別人的事哪有需要都扛到自己肩上來？即使不幫忙扛，他人之事也都能視若雲煙，畢竟最需要在乎的只有自己，如果自己不好、周圍的人再好與我何干？唯有自己好了，才有可能在某個行有餘力且龍心大悅的時刻給予某個人某種小小的幫助，然後，對方甚至會因此感恩一世人。

看到有人因為那樣的幫忙就惦記一輩子，老狐狸的笑即使帶著嘲弄也不隱瞞，他明白，魯蛇才會去可憐別人的遭遇，成功的人只要笑就好了。

別人的事，干我屁事？

老狐狸講的沒錯，廖界對生活的認知也逐漸被形塑出來，因為他看到與體會到的世界真就那麼多不公平，只有掌握了別人的不平等，自己才會踩得上去、跨得更高更遠。

那就是成功。

對老狐狸來說，成功就是掌握周遭的一切，只要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事情，他沒有不能掌握的，因為自小走過悲慘歲月，他明白出人頭地才是人生最終目標，因為不想看到廖界後悔，他費了些心機灌輸一些念頭，以廖界的聰明會懂他的，畢竟誰都不希望窮困，連一個希望都買不起。

廖界單純地相信了老狐狸說的話，或許爸爸會生氣，可是爸爸總無法否認房子頭期款都湊不出來的現實吧？別人股票上萬點都成功了，爸爸連頭期款都只能借來，而且還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夢想到底沒有成真，開一間媽媽盼望的理髮廳原來還是癡人說夢。

小孩子不想步上爸爸的窩囊，事業成功的老狐狸成了他的榜樣，只是，什麼叫做成功？

「老狐狸」描述廖界在九零年代台灣股票興盛時期的成長經歷，他看著爸爸每天在餐廳當服務生卻賺不了大錢、夢想跟時間蹉跎總成不了大事，有錢的謝老闆不只出租這條街上好幾間房，還願意帶他見識真實世界，廖界的小小心思就這麼飛了出去，畢竟，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自己謝老闆講的有錯，更找不出什麼道理解釋爸爸真的沒有成功。

誰教謝老闆就有房子可以賣，而他們還真想買套房。

他小小的眼睛看不出這個世界的成功還有別種樣貌，小小的腦袋想不透這個世界的成就還有什麼比有錢還真切？說的也是，人們每天汲汲營營也就是為了賺錢活口，還不都為了錢，否則誰想每天朝九晚五？於是，我們都像小孩，小小的視野看不清寬闊的世界。

沒想到的，凡事都有代價。

這部電影直到最後才在長大後的廖界身上表露出他受到老狐狸與爸爸影響後的揉合，他可以有體恤人心的力量、卻也有精算計較的片刻，不管他說給誰聽、誰都會聽。

那也許是導演與編劇刻意形塑出來的模樣，童年就得面對誘惑心靈的絕對力量，他卻憑著從小的家教與身教硬是融合了現實與理想，或許真正我們生活的世界裡，那種事情很難發生，聽了太多歪了就很難扳正的故事，電影裡的廖界何其幸運，終究走上所謂的成功之路，而且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某個大人對咱們的影響不可謂不多，只是未必都能察覺，也只是，不一定走歪了的有錢就不代表成功，只是世上應該還是有比有錢更有意義的成功吧？

我對「老狐狸」整體的感覺沒那麼直接，確實，電影裡完美還原那個時代的氣氛、片中的親情戲份也讓人嘴角微微揚起，不知為何竟沒有剛好某一個點打中我？應該是自己過於駑頓，沒能感受到電影欲呈現的認真，只是愈了解電影製作有多辛苦艱難就能釋懷地進入電影的故事裡，這部電影很能得到某些人的饋口，也可能不太容易得到某些人的同感，慶幸我是還能感覺到情懷與意念，只是少了與主角類似的童年而較少觸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