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母親」廣末涼子爆不倫！ 國中被霸凌的她，靠這些話撐過低潮，給自己力量

文 / 廣末涼子

朋友的腳步聲

走在夜晚的街道時，能夠在旁給予支持的不是橋樑、不是羽翼，是朋友的腳步聲。這是我的親身體驗，因為我們都處於黑夜之中。

──華特‧班雅明

對我來說，朋友是絕對必要的存在！

我永遠無法忘記國中一年級的那一天……也就是黑板上的「班級授課評價」分數特別低的那一天。

不好的預感，真的實現了。正如我所料，全身肌肉的體育老師aka我們的班導，喀啦喀啦地猛然拉開教室的門，頭上還冒著騰騰熱氣。

順帶一提，「班級授課評價」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每天都會由各個科目的專任老師根據學生們單一時段的學習態度及成果來予以評分。課程結束後，各科老師都會在黑板的右側欄位中，寫下一到五分的評比（提出這個構思的就是我們的班導，也就是握力高達八十公斤、單手就能撥開蘋果，並且全身曬得黝黑的T老師）。

對於班級授課評價上寫著「1」而感到怒不可抑的T老師，用非常溫柔的聲音問道：「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更恐怖。）他說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彷彿戴上般若面具的笑容，散發出超強的氣勢，讓原本在上課中總會跳上跳下引發騷動的男同學們，也在那一瞬間變得安靜乖巧。

緊接著，男同學們的老大，指著在班上擔任丑角的B同學說：

「老師，都是因為B同學一直愛說話！」

然後，整個教室就被哄堂的笑聲所包圍。

B同學在班上一直都是被霸凌的對象，A老大老是會夥同鄰座的幾個男同學一起欺負B，因此上課中會不時傳出「別這樣！幹嘛啦！」之類的嘈雜聲響。不過我覺得這只是小小開個玩笑而已，總而言之，B同學就是班上大家都公認的霸凌對象，大家會公然欺負的那種。

怎麼會笑成這樣！而且，T老師難道沒有發現A老大話裡的陰謀嗎？太扯了！我感到非常憤怒，於是舉起了手。

「廣末，怎麼了？」

「B同學又不是傻瓜，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吧。」

結果，我的一番話瞬間引來了更激烈的笑聲。

隔天，B同學的位置就由我正式取代了，不過霸凌的程度比先前更甚，簡單來說就是我開始過著「被全班同學當成空氣的日子」。

一開始是說了「早安」但沒有人回應我，當下我還非常懷疑自己的眼睛，真沒想到A老大不僅能控制男生，就連女生也……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就過著說早安沒人回應的生活，下課時間也沒有可以聊天的對象；有些人會聚在一起小小聲竊竊私語，並且還將目光投向我，這樣的情況也讓我覺得非常討厭，搞到後來只要一下課我就會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待著。

我知道自己的發言激怒了A老大，也知道他對全班同學下達了「不准跟廣末講話」的命令，不過說起來我也不想要害來跟我說話的人變成下一個被霸凌的目標人物。

「在換班之前，就好好待在一年一班吧，不跟同班同學說話也沒什麼大不了！升上二年級之後就會重新換班，就不會再這樣了吧。」

我樂觀地如此想著。說實在的，好勝的我根本就沒有將自己被霸凌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我的態度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生氣吧。即使我已經盡量保持樂觀，但他們的「霸凌」還是令人難以招架。

好比說有一次全校集合的活動結束之後，我回到教室時就發現我的制服外套不見了，它原本應該是掛在椅背上的。那天回家後，媽媽接到了學校打來的電話，說是我的制服被塞進廁所的馬桶裡了，應該是有人（非法入侵者）趁著全校集合沒有人在教室的情況下所搞出來的好事，總之校方的人告訴媽媽，那件制服只能直接丟棄了。

就算我天生樂觀積極，不管遇到什麼狀況都能用一句「算了啦！總會有辦法的！」來安慰自己，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感覺還是對父母很過意不去，畢竟制服必須得要再買新的，而且整體狀況媽媽應該了然於胸，所以想必沒有少擔心我。對於我所引發的種種波瀾，我有好好反省了。

霸凌日常一天一天過去，突然有一天，下課鐘聲響起之後，我走出教室來到走廊，結果第五組的繪里叫住了我。當時我跟她到底聊了些什麼，以及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如何升溫的，我已經完全不復記憶，對此我自己也感到非常訝異。但是毫無疑問地，是她拯救了我。於是，她就成為我最好最好的閨密了。

即使現在已經過了四十歲，每次只要回到故鄉，無論行程有多麼緊湊、停留時間再怎麼短，我都一定會跟她碰上一面，對我來說她就是如此「重要的人」。

或許當年我真的深陷在「黑夜」之中，只是我自己並沒有察覺而已。

真的非常感謝繪里，不僅在當年願意主動接近我，而且迄今都還依舊陪伴在我身旁。

對我來說，繪里是絕對必要的存在；朋友是絕對必要的存在。

●本文摘自尖端出版之《廣末涼子散文集「廣末的思考地圖 幸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