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14 10:30
職場讀書人 Thak tsheh lang
【選書】台南人以他命名了一座公園 混血的身份與連續殖民的時代更讓他成為台灣國族認同的最經典案例—《尋找湯德章》
湯德章四十載的人生中經歷許多轉折,那些轉折要面臨選擇的條件和現在不同。如果能有時光機回到過去,回到湯德章面臨的社會環境與條件,轉換角色扮演,我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與決定?
「湯德章」是誰?比起他本人的故事,許多人大概是因為台南市中心圓環的「湯德章紀念公園」,才對這個名字產生印象,而這樣弔詭的現實,或許正是我們該好好認識這號人物的最佳理由。台日混血的出身,父親是在西來庵抗日事件喪生的日本警察,身處在兩個族群間的混雜身份,讓「認同」成為他這輩子無解的議題;而當他努力承繼父親的腳步成為警察、律師,卻在政權交換後成為殖民者殺雞儆猴的案例,集結了一切台灣近代衝突的一生,彷彿用了最戲劇性的方式,呈現出台灣國族認同的複雜性。
台日混血的抗日警察遺族 自己則成為二二八受難者
能夠有一座以他命名的紀念公園,足以說明他的歷史重要性,但有別於經過渲染的英雄敘事,導演黃銘正在這本《尋找湯德章:時代與他的七道難題》與他的紀錄片姐妹作當中,想要呈現的是立基在文獻與口述歷史下,一個相對立體且真實的形象。過程橫越台日兩地,若不是因為疫情可能還會前往中國調閱資料;儘管如此,這位二二八受難者的人生,卻依舊存在著許多難以解釋的空白。他為何走上與父親同樣的職業道路?又為何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突然返台?隨著不同人生階段而改變的姓氏,又代表著什麼意義?
有別於其他二戰前後的台籍知識份子,湯德章的日本血緣讓他的認同選擇又多了一層關鍵變因,也因此成為近代史上少見的異數,進而複雜化了原本就不單純的國族認同;儘管在書中有一些證據,能夠去猜測湯德章各種選擇背後的動機,但面對這些空白,已經再也無法找到當事人的確切說法。然而,造成這些空白,還有台灣社會對這號人物「失憶」的關鍵因素卻是可以明確指明的,而意識到國民政府當初對台灣社會所造成的傷害並且拒絕遺忘,尤其在現在這個當下,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台灣國族認同的最極端案例 由現代台灣人承繼的「難題」
在文明洗禮、瞭解法治意義後,卻要面對一個完全不遵守法律、同時想要確保自身優勢地位的統治者,尤其對於直腸子的湯德章來說,大概是人生中最痛苦憤恨的階段,也因此讓他成為台南地區最具代表性的二二八受難者。看著書中講述湯德章的人生,還有那一段「狗走豬來」的歷史,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解,卻還是會讓人感慨;但更諷刺的是,台灣現在似乎正在以不同的樣貌重現同樣的過程,只是這次「他們」更懂得利用法律,並且在台灣社會有了一眾忠貞的信徒。
在書中作者把湯德章所必須面對的人生抉擇,比喻成時代給他的難題,但如今這些「題目」,或許也為現代台灣人必須要回應、做出選擇的。台灣人代表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又該如何決定自己的未來?湯德章以他的人生提供給了我們參考案例,而我們或許也必須在不遠的將來,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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