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跳蚤》02 不好玩的遊戲 林燃原創短篇小說

2024-12-10 07:54

張永生騎著鐵單車,腰背上纏繞著一雙小手,張仁興對爸爸騎車載他出去,還是顯得相當興奮!



十幾分鐘的路程,父子倆來到爺爺家的透天厝。爺爺腿腳不好,住在一樓,張永貴他們一家住在二樓,三樓則是放佛堂和神明廳的地方。


張仁興一來,張仁豪便牽著他的小手,上樓玩去。而張永生便趁機和父親提起妻子離職的事。

「阿爸,麗蘋…被她老闆辭頭路啊!今嘛…厝內有單薄困難,你看…?」


「蝦咪困難!?你做大兄ㄟ,一個月十幾萬,接濟你細弟五萬而已,安捏叫有困難!叫你某來嘠我供。」


張永生用力的閉上眼,面容扭曲,顯得十分哀苦。


張朝榮冷哼一聲,「麥來這套!苦肉情,這招對我沒效啦!你要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要欸記!我是拰老杯!」

張永生夾在原生家庭和自己的小家中,進退兩難,他只能在之後的日子裡拼命加班,冀望能因此增加額外收入!


如果事情真如張朝榮所說,張永生賺個12~15萬,給他們5萬元做贍養費,其實也是無可厚非。

但這5萬並不是只用來贍養父母,還要加上弟弟一家四口,那這5萬…真是不到2星期就用完了。之後就是張朝榮見天的找他要,甚至還會跑到公司來討!

而親戚朋友的轟炸電話,也會源源不絕的涌來。什麼不孝啊!現實啊!妻奴…等,話說的一個比一個難聽,可她們卻集體忘了…張永貴40好幾的人,至今仍待在家啃老。這難道就是件正常的事?!


二樓遊戲室裡,張仁豪從廚房拿了10幾顆水煮蛋,這是王淑儀晚點要加進滷肉裡的蛋,但此刻,卻被張仁豪拿在手上把玩。

張仁美有些輕度弱智,她長得又白又胖,手裡正拿著一根紅蘿蔔生啃著。


張仁豪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說堂弟,你在家裡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吧?哥哥疼你,你看!這雞蛋啊!可是好東西,你快吃、全都給我吃了!」


張仁興有些害怕,本能的向後退去,但張仁豪畢竟人高馬大,一閃身就擋在了遊戲室門口。

「今天你不吃完,是不用想出去的。」


張仁興沒辦法,便小口小口的吃著水煮蛋,蛋黃乾巴巴,吃的他有點噎。可張仁豪並不讓他喝水!


接著張仁豪拿了2顆橘子丟向張仁美,「喂~白痴,把橘子咬一咬、再吐出橘子汁,妳弟弟口渴了!妳這個做姊姊的,要好好照顧他。」


張仁美皺起眉頭,她直覺這舉動不是什麼好事,但看著張仁興一臉痛苦的吞嚥著,她也只能乖乖照辦。


接著,張仁豪又從冰箱拿出一瓶蘋果西打,他掏出生殖器,對準瓶口尿下去。他拿著摻了一半尿的西打,和張仁美口動榨出的橘子汁,問道「小堂弟,你要喝哪杯?」


張仁興艱難的吞下雞蛋,奮力搖頭「我不要,我不渴!我要回家了!」


「呸、老子還沒玩爽呢!回什麼家。」說著,便順手抄起王淑儀的肉色絲襪,順時鐘的纏繞在張仁豪脖頸上。


張仁豪拼命掙扎,他知道堂哥是要強灌他喝尿,便把放在桌上的瓶子踹倒。張仁美害怕出事,便從後面抱住了張仁豪「弟、弟弟壞!弟弟欺負弟弟!老、老師說不好!」


張仁豪被惹煩了,便發狂似的,一手拖著張仁美來到頂樓佛堂,然後將門用大鎖反。「TMD,死智障!」


就當張仁豪下到二樓來時,張仁興已經嘴唇發紫的來到一樓。「爸、爸爸!我要回家!」他噗哧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張永生一看兒子滿頭都是汗溼的髮,嘴唇還有些發紫,便知道事情不妙。偏偏張仁興脖頸上還掛著一雙肉色絲襪,這下!張永生是不敢再讓兒子待在弟弟家了。


張仁豪慢悠悠的走下樓梯,解釋道「阿伯,我們剛剛玩的好好的,偏偏阿興說要玩上吊遊戲,看把我姊嚇得,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張永生雖料想到事情沒那麼單純,但這家人,他是沒那個心力再去打迷糊帳。

「阿爸,我先取阿興來返。錢ㄟ代誌,就安捏,以後5萬塊之後,我是金架沒錢啊!」說完,便拉著小小的仁興奪門而去。


單車上,張永生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回家後,他緊緊抱著小仁興,激動道「爸爸對不起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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